忠勇侯与秦芙离京北上之日,沈绾梨在京外长亭为她送别。
垂杨连天芳草碧,秦芙不再挽起王妃发髻,而是高束马尾,身穿劲装,骑马扬长而去。
回京途中,马车忽然停下,外头传来了马夫的痛呼声。
“不好,有刺客!”
沈绾梨忽然拉着折月蹲下了身子,几乎是同一时间,一根箭矢从她们头顶穿过。
折月被吓得心脏狂跳,咬了咬牙,视死如归地把沈绾梨护在身后:“县主,待会若是刺客过来,我拖住他,你赶紧跑!”
沈绾梨悄悄掀起车帘一角,看到了手持长剑缓缓围攻而来的黑衣人们,说:“你可能拖不住那么多。”
折月嘤嘤哭了声,“京城附近向来太平,这还是在官道上,什么人如此大胆,竟敢刺杀县主。要不我喊几声,看看襄平侯府的名号能不能镇住他们?”
沈绾梨也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官道上明目张胆地搞刺杀,不过却否决了折月的提议:“马车外头那么明显的一个‘沈’字,还用得着强调身份?杀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。”
“那怎么办啊!县主你怎么还那么淡定?”折月满脸是泪,都快要被吓死了。
沈绾梨拉着她躲好,“放心,我算过了,死不了。”
“喏,这不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吗?”
透过马车窗帘掀起的一角,沈绾梨和折月看到,那些围攻他们的黑衣人,被一个身着竹青色锦袍的俊美男子一一斩杀。
男子武功高强,身姿飘逸宛若惊鸿,眉目凛然宛若孤星。
折月眼前一亮,不由惊叹:“好俊逸的公子。县主当真是料事如神!”
直到外头的黑衣杀手被青袍公子除尽,沈绾梨才拉着折月走出了马车。
那俊美非凡的青袍公子正好用手帕擦净剑上鲜血,转身收剑看向她。
两侧竹林风声潇潇,那俊美男子青袍广袖随风翻飞,衣摆上的仙鹤似也要随之飞动。
他本以为沈绾梨会上前感谢他,特意等了会,却没想到,站那摆了半天姿势,沈绾梨依旧远远看着他没动作。
折月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,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感谢人家公子的救命之恩才是,她们县主也向来是知礼之人,但见沈绾梨纹丝不动,折月也不敢擅作主张。
青袍公子感觉到些许尴尬,只能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,关切地问起了沈绾梨的情况:“姑娘受惊了。不知姑娘家住何处,楚某帮人到底,护送你归家吧。”
沈绾梨往自己的马车看了眼,“那么大的‘沈’字没看见吗?”
青袍公子一愣,感觉沈绾梨与他想象中有些不同,但还是面色温和地道:“原来是沈姑娘,在下行走江湖,对燕京人士并不熟悉。”
不一会儿,京城守卫就赶到了。
为首的是秦破军。
忠勇侯携妻女去镇守边疆后,将嫡长子秦破军留在了京城。
秦破军领了个皇城守卫统领的职,负责京畿安全,这是原本沈夜衡的职位,但因沈夜衡中蛊,所以就由他来暂代。
寻常事件秦破军是不会亲自统领卫兵前来的,但他听说事关沈绾梨,而秦芙离京前,再三叮嘱他帮忙照看沈绾梨,这才妹妹前脚刚走,恩人就遇刺,他当下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。
秦破军让手下去搜查地上的黑衣死士,然后看向沈绾梨,“平宁县主,你没事吧?”
沈绾梨摇了摇头,然后指着那青袍公子道:“将他抓起来!”
秦破军也没问为什么,当下让人将那青袍公子围住,然后亲自上前捉拿他。
青袍公子面上闪过诧异之色,又是疑惑又是愤怒:“平宁县主,方才我救了你,你便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?”
秦破军也惊讶地发现,此人武功之高,竟能跟他打得你来我往,旁边围着的侍卫们压根就插不上手。
折月也有些不理解,但她觉得,县主那般神机妙算,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。
沈绾梨冷笑:“这些刺客是谁的人,你心知肚明!秦统领,你负责京畿安全,此人很有可能是他国细作,定要抓住他细细审问。”
青袍公子闻挑了挑眉,忽地从袖内挥出一把粉末,那些围绕着他的侍卫纷纷瘫软在地,就连秦破军也是筋骨一软,长剑落地,甚至感觉到有些呼吸不畅。
他好似青雾般拂过,一把揽住了沈绾梨的腰身,就趁着众人无力与他对抗之际脚踏青竹消失在原地。
沈绾梨也没想到此人不仅武功高强,还擅用毒,在她被抓走之际,丢下了腰间的香囊给秦破军。
秦破军